人生的道路不是一条直线。
不仅人体是由圆点状物质构成的,人活在世,也是由一点点小事组成的圆,人的所作所为,碌碌尘劳,生老病死,人一生的命运同样是一个受意志和欲望驱使的圆形轨
人每日三餐,不厌其烦的重复;清醒睡眠的昼夜交替;起、居、衣、食、住、行;吸收、消化、排泄;生产、消费、再生产;上班、下班;工作、学习;出门、回家,日复一日,月复一月,年复一年,虽然每次其内容不尽相同,质量不尽相同,时间、地点不尽相同,但圆点式的周而复始的生活模式却是客观不变的。
人从零度空间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,又赤条条地离开这个世界。无论是皇帝、奴隶、乞丐,无论是伟大的、普通的、渺小的;无论是荣华富贵者,还是艰难困苦者;无论是村夫野老、雅士尊官、善人、恶徒,谁也无法逃脱这个圆点回归的自然规律。
人的一生,无论你的经历如何曲折、复杂、惊险、传奇,无论怎样辉煌或怎样平淡,无论是人生喜剧、悲剧、悲喜剧、荒诞剧,都是做着一次从点到圆,由圆到点归根复命的漫长旅行。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走着同样的一条路:出生――长成――衰老――死亡,从宇宙中来,再回到宇宙中去。正可谓天也空、地也空,人生渺渺在其中。日也空,月也空,东升西坠谁为功?金也空、银也空,死后何曾在手中!权也空,名也空,转眼烟灭无影踪!彻底言之,生不过是生命体各种元素的凝聚和增长,死亦不过是构成生命体的各种元素的分解与消失。因而,古希腊征服世界的英雄亚历山大大帝在他临终时,留下遗言说,我死了,请将我的两条手臂伸展,以便向世界昭示:人一生一世,紧握双拳而来,平摊双手而去。我虽生前受到全世界的崇敬,但死后却两手空空,一无所有,这便是返回自然的朴素真理。
所以,圆点论绝不是宣扬悲观的人生虚无主义,就像人能够预先知道自己将在有限的时空中走向末日,但绝不会因此而轻生的道理一样。因而,严正指出这一无情的自然辩证法则,在真正领悟这一法则的前提下,在石火风灯、电光逝波的短暂生命过程中,任何个人的作为都是有限的,都是在历史条件限制下的一箭之地。历史总是把每一个人都划定在某个具体位置上,赋予极为短暂的生命力。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悖论,人每活一天,就意味着向死亡走进一步。正因为人生短暂,人才不应该消极;正因为岁月匆匆,才不能虚度年华,正因为光阴易逝,才应该珍惜每一分钟生命,做最有意义的事情,走好人生的每一步,始终乐观而坚定地面对人生,不为物欲所动,不为权钱所惑,不为名利所累,不为世俗污染,持勇于奋斗、积极进取的乐观态度,尽心竭力,穷尽为人之道,追求干净、纯洁、高尚的人生境界,有所作为,有所建树,不负天地,不负父母,不虚此生,以实际行动画就一个辉煌壮美的人生之圆。
圆是完美。完美,是相对的。严格地说,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,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完美,完美几乎并不存在,人们对完美的渴求,实际上是对吉祥、幸福、美好、和谐的渴望,这种渴望从来没有完全满足过,正因为不满足,人才不断去追求,去创造,人生才具有生存价值和生存意义。
尽管人生有限,而我们创造的事业却无限,尽管人生不完美,我们创造的事业却可以达到完美。我们创造的真、善、美并不会因我们自身的湮灭而泯灭。我们的肉体会消亡,然而我们的精神却熔铸在我们的事业中将与世俱在,与时俱进,永存而不巧!人由生到死,经历了一个圆;由死到生也经历了一个圆。生过之为死,死过之为生。说人“由生到死”容易理解。说“由死到生”,许多人就不甚理解了。其实道理并不复杂。人死后,遗体会因腐生细菌的分解溃烂或火化成灰而最终消失,化为二氧化碳和无机盐。而二氧化碳和无机盐经植物吸收又会转化为生命的有机体,这就是由死到生的简单道理,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生死观。
凡是存在的事物,都要在某种循环里死亡和再生。因此,当你死后,在你的坟墓上,在你的骨骼、骨灰上,也许有清香的芳草和美艳的花朵滋生,这也许就是你的灵魂借枝叶以常青,借花果以流芳,在向人间微笑或歌唱,你生命的信息、芳香、灵气被一个生着的人吸收了,你的生命也就自在其中了,也就延续下去了,不是吗?
(摘自《圆点哲学》,作家出版社2003年8月版,定价:15.00元。社址:北京农展馆南里10号,邮编:100026)